段星墨眯起眼：“没有。”
段夕然眨巴着秀眸：“有。”
两人忽地一对视，又摆正脑袋。
段星墨：“没有。”
段夕然：“有。”
又是一对视，星墨脸上满载不爽，而夕然则是茫然，她们仿佛打开了队内语音，最后勉强达成了共识
段星墨：“过得去。”
段夕然：“蛮够花。”
OK，我懂了，你们家的财产绝对很吓人。
盛亦非盯着夕然脖子上的项链，两万……两万块的项链和她的身份会不会差距太大了？
注意到其视线的夕然还特意晃了晃项链，说了句：“我蛮喜欢的。”
盛亦非尴尬地笑了笑，低头看着菜单，默不作声。
“说起来小弟，你刚才的动作很娴熟，可我看你这样子，似乎不是习武之人。”
段星墨知道老吕家什么情况，特别是那个吕尧叶，脾气很差，架子很大，可却对武术情有独钟，他练武二十年，从没懈怠过。就算是出其不意，那小吕也不该是那么轻松会被放倒的人。
“啊，我确实不是，只是学过一些。”
烤肉店内的空调打得很热，盛亦非脱下了风衣，他里边竟只穿了一件短袖？！
穿衣显瘦，脱衣有肉，段星墨被他这粗胳膊给吓到了，它很好看，肌肉线条相当分明，且刻度极深，显然经受过相当的锤炼。
“小的时候，学过一些护身术，我叔叔是健身行业的，我很小就接触了，就形成了锻炼的习惯。”
段夕然捏着自己的小肚子，她对自己微胖的体型还是有些芥蒂的，好奇地问：“学弟，光锻炼就能保持住你这个身材？”
“嗯？啊……主要是吃的问题吧，我吃的很简单的，都是最便宜的鸡胸肉，西蓝花，青菜什么的，煮一煮就吃了。”
“诶？你没什么消……费……”
顺着他的眼神，段夕然低下头，摩挲着这条项链、说的也是呢，一个大学生，只靠寒暑假工，两年攒下来两万，必然平常开销要严格控制呢。
鸡胸肉，高蛋白，低脂肪，很棒的食物，唯一的问题就是难吃，他整整吃了两年不换样么？这在段夕然看来是无法接受的，吃这种东西怎么能节约呢！她一回家那可是大鱼大肉伺候，一天五顿！
随即一拍掌：“今天我姐姐请客！你放开吃！”
“……可以么？”
段星墨晃了晃头，叹了口气，给了老妹一弹指后，终于还是点了头：“随意吧，我买单。”
随便点了些菜，趁着空闲，星墨好奇地问：“小弟，你是怎么让那个傻大个停下手来的？”
“嗯？啊，我跟他说，回头告诉他倪诗桃住哪。”
段夕然：“诶？你不会说的吧？”
盛亦非笑了笑：“所以我压根没约定时间地点，而且我就住倪诗桃隔壁，告诉他了，就等于告诉他，我住哪。”
“嗯哼？”星墨对他的做法相当感兴趣，“这么会骗人？”
“额……”
“哎呀，姐，学弟这叫机智的防御，随机应变，你别那么咄咄逼人啊！而且！”
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段夕然只是被她姐给瞪了一眼，就蜷缩到一旁，不敢说话。
……
点的菜都上来了，段夕然首当其冲，开始烤起肥肉，她已经迫不及待了。一边的盛亦非则只是剪开了西冷牛排，一小块一小块地放上，段星墨却只是在喝茶，没有烤肉的意思。
“额……那个……”
“嗯？你叫我，姐姐就可以。”
“好，姐姐不吃么？”
“啊，我。”
“姐姐她生得金贵！这种便宜小店的食材啊，不入她口的！”段夕然的嘴鼓鼓的，边吃边说，竟还目不转睛地烤着肉，完全不顾姐姐的白眼，“所以啊，我就代劳了。”
“啊哈，那学姐你多吃点……”
“诶？！这次是你多吃点啊。”
“啊……啊哈哈，我会的，嗯。”
段星墨瞥了一眼依旧贪吃的妹妹，将目光放在了盛亦非上，他一直低着头，显得很不自信，看来刚刚夕然无意中的行为伤到他了：
家拥豪财，却对一条两万的项链举手称赞，这种行为很不符合身份，像是一个劳动者好不容易月入一万了，却被月入一百万的老板说“你挣得真多啊”。
生得金贵，这种小店的食材，不入其口。这位小弟平常都是吃最便宜的，这家烤肉店虽不贵，和他平时吃的相比，也算是价格翻了几番，可它们在我面前却犹如廉价品。就比如你最重视的东西，却是别人随手可以不要的一样。
夕然从小被放养，大大咧咧，性子刚烈，属于有话直说的类型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的话，会伤害到别人。
轻咳了两声后，星墨开口道：“夕然，帮我烤点素的，还有你注意点吃相。”
“诶？”狼吞虎咽的夕然很惊讶：星姐居然要吃？她一向不碰这种便宜的食材啊，可她又很快在意起下句话，“哎呀，这是包间嘛，大家都那么熟了，随意一点啦。”
“啧，很没教养的知道么？何况这还是在男生面前。”
“啊哈哈哈，我倒是无所谓啦。”盛亦非赶紧打圆场，“我看学姐这咥肉的模样，颇具古风啊。学姐要是搁古代，说不定能成一代女将呢。”
段夕然扬起了鼻子：“看看，还是我学弟会说话，姐你老是揭我的短，从不夸我。”
星墨挑了挑眉：“嗯？小弟，你还对古代史有研究？”
“研究不敢提，只是兴趣。”
“吼哦？”星墨的眉头抬了两下，“可有欣赏的名人？”
盛亦非咽下了嘴里的肉，将烤肉架放下，念叨起：“天下熙熙皆为利往，天下攘攘皆为名来。”
“纵横家，张仪。”星墨闭着眼冷哼了一声，饮起茶，“一个势利之徒，有何好欣赏的？”
“一怒而诸侯惧，安居则天下息。若只是势利之徒，怎会得到如此评价？”
她眯开一只眼：“不过后世评价而已，无实据。”
盛亦非却摇了摇头：“孤身入楚，以六百里地欺骗楚怀王退兵，拖延时间，换得秦军主力从巴蜀之地归来，若只是势利之徒，为何要为秦如此鞠躬尽瘁？”
两只眼都睁开了，星墨的语气很欢跳：“吼哦？看来你是个秦史迷，不错。”
“嗯？不错？”
夕然左手摊向星墨：“我这位姐姐，是中文历史系毕业的，硕士论文就是和秦有关，她！”
星墨一抬手，便制止了夕然继续解说，只是继续问：“张仪到秦时，不过一介穷苦寒士，遇明君秦惠文王，口舌若剑，游列诸国，才得以乌鸡变凤凰。”
她顿了一下，平静的眼里增添了些许锐利，嘴角浅浅勾起：“你想东施效颦？”
盛亦非抿了下嘴，对上了那双犀利的眼眸，抬唇：“论迹不诛心。也请姐姐不要误会，我和学姐只是朋友。而且……乌鸡能变凤凰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凤凰。”
星墨嘘眯着眼，站起身：“我去抽根烟，夕然，你要不？”
“嗯？”从不抽烟的段夕然眨了眨眼，听出姐姐话里有话，便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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